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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03月25日 17:48 来源: CCTV《对话》 
  (本期《对话》节目《慈善的力量》将于2011年3月27日晚21:55在CCTV2财经频道播出)

  《对话》主持人:陈伟鸿

  嘉宾:

  王振耀 前民政部社会福利和慈善事业促进司司长、北京师范大学壹基金公益研究院院长

  王奕欧 瓷娃娃关怀协会会长(民间慈善组织)

  黄如方 瓷娃娃关怀协会发起人兼项目主管

  李 劲 万通公益基金会秘书长

  缪 力 中国社会福利教育基金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

  近几年,中国公益慈善业经历了快速发展期。2005年以前年度慈善捐赠额为100多亿元,2005年后超过了300亿元,2010年全国捐赠公益善款额超过了700亿元。目前我国的基金会数量已经达到1843家,其中,非公募基金会有846家,占到43.4%。一方面是国人不断高涨的慈善热情,另一方面是接连触动公众的慈善事件。财富如水,应该如何汇入慈善的激流?

  56岁的王振耀在2010年的中国慈善业画上了令人瞩目的一笔,全国的70万孤儿从此有了最低生活保障。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放弃社会福利和慈善事业促进司司长一职,转过身成了一名教书匠,就任北京师范大学壹基金公益研究院院长。就在常人的不解和家人的不赞成下,他依然下定决心,并说自己的跳槽是个人的第二次转型。伴随着中国慈善事业的发展和壮大,他推动了许多制度和体制的生成和变迁。

  1、慈善的种子,一个馒头点燃王振耀做慈善的心

  陈伟鸿:时间额回溯到1960年,那个时候的王先生还是一名学生吧?

  王振耀:小学生。

  陈伟鸿: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画面是一个大馒头,小学生、大馒头、公益慈善,这之间会有什么样的关联?

  王振耀:其实我要说的这不是一个大馒头,是一个小馒头。那个时候的人像我在1960年,尤其是在农村,那三年自然灾害,我们都吃不饱,我当时几乎是饿得站不起来了,这个时候我们村里边当时来了一些民工,他们看到像我这样的孩子饿得那种情况,他们就节约下来一个馒头塞到我的手里,说拿回家自己吃去吧。那使我记一辈子,比现在我们看到的大馒头要小得多,但我记得印象很深。

  陈伟鸿:其实当时你也没有想到我将来长大了会怎么样,但总是记着这件事,就是像一颗种子一样,不断地在适合的那种环境下,再遇到其它事就马上又发芽,马上再成长。

  陈伟鸿:我们不妨再来翻下一页的慈善日志,看看这上面记录了什么。时间来到了1997年的6月5日,这是在大凉山拍的一张照片,这个时候王振耀先生的身份应该是民政部的司长。

  王振耀:那个时候是我到民政部救灾救济司上任的第一个星期,我是第一个出差就是到大凉山,大凉山腹地,一般当地老百姓叫龙头山,龙头山产生了大滑坡,大滑坡有一百多户房子,整个就被摧毁了。遇难者是一百多人,那个景象是非常惨。那么到了之后,大家苦难之中都要求马上给粮食,马上给资金,讨论恢复重建。

  陈伟鸿:其实他们的这种马上对于我们当时的工作来说,是不是很难实现的一个愿望?

  王振耀:很难实现,我就说这怎么办,问我的助手,助手说那没办法,过去都这样,咱们赶快从钱包里拿钱出来看望灾民,表示慰问,这当时就给我又一个很深的印象,我说这老百姓最困难的时候,我们怎么只能拿自己钱包里的钱呢,这个灾害管理体制好像应该调一调了。

  陈伟鸿:那么从大凉山回来之后,应该调一调的这种想法,是不是就成为了你在那儿之后开始工作当中的一个重要内容?

  王振耀:正像你说的,又一颗种子,接着我就负责起草国务院的29号文件,然后决定在全国建低保制度,我因为见穷人多,到农村多,我自己体会很深,我原来上中学、上小学的时候,我们家里往往就是几毛钱,有时候一顿饭就是一分钱,二分钱,吃一点点的菜,所以你想我到现在一辈子记得最深的是什么,我最奢侈的一次是我们1965年、1966年的时候,那时候看要看《青春之歌》,我攒了好长时间,攒到两毛钱,最奢侈地看了一次《青春之歌》。所以后来低保的时候,我们建农村这个,特困户制的时候,定的你知道定的标准,就是定一个月五块钱,当时城里人很多年轻人跟我争论,说五块钱拿得出手吗,我说你们不知道,到现在为止五块钱对农村,对穷人依然非常重要。

  2、《对话》现场,王振耀为瓷娃娃关怀协会成功筹款

  陈伟鸿:从2010年6月21日开始,人们开始称您为王院长了,但是风格我看没怎么变。依然是那么敢说话。

  王振耀:现在我为什么说比以前忙了很多倍,现在这个忙跟原来忙不一样,我们就要开办高级研讨班,请大基金会的秘书长们在一块儿,来整个研讨一下新形势下我们整个公益组织,特别是基金会的整个这些定位,真正让公益研究院建成一个在国际上有影响力的公益学院。

  陈伟鸿:那今天我们不妨来模拟一下好不好,研讨班你一定会遇到很多的问题的挑战,我们也来看看今天大家在做慈善和公益过程当中,会有什么样的一些困惑?

  王奕欧:像我们做这个工作就是瓷娃娃这个罕见病的群体,瓷娃娃其实它就是一种疾病的代称,就叫脆骨病,像这个病的发病概率非常地低,是万分之一到一万五千分之一,像我来讲还是这个群体里面相对要幸运一些的,因为我是轻度的脆骨病患者,只骨折过六次,但是像我们现在接触到的很多孩子,出生第二天妈妈一抱他就会骨折。他的成长过程中,几十次甚至上百次地骨折,很多家长自己都数不清这个孩子骨折过多少次。

  陈伟鸿:现在在你们的群体当中,在你们协会里面,有多少个病友呢?

  王奕欧:像我们协会目前能够服务到的有一千多个这样的家庭,像这些其实还是很少的一部分,因为按照发病概率来算的话,咱们中国应该有十万脆骨病的患者。

  陈伟鸿:那我想问问黄如芳,要帮助这样的一个群体对你们来说目前的困难在哪里?

  黄如芳:资金上面临的困难是其中一个比较明显的一个困难,其实我们也经常会拿一些项目书和我们的一些案例,会去找一些企业筹款,都比较难,更多的是,可能进去跟人家演示我们的PPT的机会都没有。

  陈伟鸿:为什么会难呢?

  王奕欧:跟公众的一个沟通其实也是挺难的,就是有的时候我们是,个人打电话说要捐款给我们,问我们好多,说你们这个是在哪儿注册的,我们怎么都没听说过。

  王振耀:做公益的,做慈善的,一定要注意,让自己的声音表达出来,让自己的声音放大化。你看刚才伟鸿一直问你们,就想让你们披露更多的信息,让非常简短的语言来向大众来介绍,这就是机会。我也给你们捎一个信,我知道好多企业基金会建立起来之后,现在头号的困难是如何花钱,这钱花不出去是他们现在也愁着呢。

  陈伟鸿:现场的李劲先生是万通基金会的,我们在现场来一个课堂的实战训练好了,刚才王老师教了你们很多理念,要如何去打破筹款难的瓶颈,今天我们让王院长来示范一下,今天请他帮着打一个电话,给我们李劲所在的基金会,目的只有一个,筹款,来王院长您请。

  王振耀:我要给李劲,现在就要拿起电话吗?

  陈伟鸿:现在就要拿起电话,就要打了,对,而且时间不多,李劲特别忙,所以你最好在两分钟之内,把我们瓷娃娃的愿望说齐了。王院长看来很乐意帮忙。电话响了。

  王振耀:李劲你知道瓷娃娃这个组织吗?

  李劲:我听说过他们,但是好像没有正面接触过。

  王振耀:其实瓷娃娃就是一种罕见病,全国大体上是一万五千分之一个孩子,大体上是三千块钱做,大概就资助一个家庭,这件事我觉得很有意义,能不能跟你们联系联系,你们能不能见见他们?

  李劲:我觉得见一下是可以的,但是我们关心,实际上是他们这个机构有没有这个能力来实施他们这个项目,而且这个项目它的目标是什么,它大概具体的产出会有哪一些,这个我最关心,因为我听说瓷娃娃组织的很多工作人员他们本身也是病人,我想象这个机构的能力可能也是比较有限的。钱不是问题其实,主要是他能不能把钱花好。

  王振耀:我知道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主要是机制问题,咱俩在哈佛不就是学的机制吗,咱们就帮他建机制,然后咱就当个典型,推他们一把吧,让陈伟鸿这样的大主持人,来给咱们做一把证人,咱们来给他,推他一把怎么样?

  李劲:我想是这样的,我想如果王院长您的资源和伟鸿的资源能够用于帮助瓷娃娃建设他的执行能力的话,我们是可以的,如果你们只是帮他们站台的话,我们还是要考虑他们有没有这个能力来完成他们可以完成的项目。

  陈伟鸿:算了王院长。我打算让我的鸿基金取代这个基金会,我已经想让您打电话给我了。

  王振耀:王奕欧你知道现在该做什么了吗?跑上来,拥抱陈伟鸿。王奕欧不知道筹了两笔款,你听到了吗?你要做体制建设,让万通基金会李秘书长相信了,你就能得到那一笔钱,结果反而感动的鸿基金也说好了,我们抢吧,两个基金会竞争了。

  陈伟鸿:谢谢王院长促成了我们大家的这种合作,谢谢。

  3、民间慈善的力量,涓涓细流汇成汪洋

  缪力:我一直是很感动的,今天我也想跟我们的同仁们报告一下,我们在中国社会福利教育基金会下面成立了以伟鸿命名的鸿基金下。说起那天的事我还记忆犹新,那是2010年的4月23日,那一天我们已经面临云南百日大旱,我们正筹伟鸿基金,所以就决定搞一个水滴行动。那里有一个多玛嘎村,多玛嘎的孩子,我们听说已经有很多天喝不上干净水了,而且那时候是全村的人决定为了保住孩子,村委会做了一个决定,我们大人都不要喝这口井的水了,但是这些水都是浑浊的,每天积累点这点水都要沉淀半天,才能捞起来喝。这种情况我们知道以后,大家集资,共同买了几十吨水,然后拉着这些水要上山,当我们赶到多玛嘎小学的时候,我们心都痛了,因为孩子们本身是花朵,但是我们看到他们脸是枯萎的。

  陈伟鸿:给我印象最深的一个画面就是,那些孩子看到他们从井里打来的这些黄黄的水,经过了净水设备的净化之后,出来了像今天这样很干净的水,我就看着他,兴奋地喝了一口,然后我就问他说好喝吗?他说很甜。

  王振耀:我现在想到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情吗?今天现在我才知道这个谜,一个总监,赵总监,和我聊起做慈善,说我们支持一个鸿基金,我说这鸿基金是谁。

  陈伟鸿:没有进入您的视野里。

  王振耀:你做这个事今天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没有想到鸿基金就是伟鸿,就是你们几个倡导的,太感谢了。

  陈伟鸿:谢谢。我想问问您开心吗?当您知道了已经有这么多的人,在加入到我们慈善和公益的这个群体和团队当中的时候。

  王振耀:我极为开心,你们支持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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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师范大学壹基金公益研究院院长,民政部社会福利和慈善事业促进司原司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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